我是一名实习天师,跟着师父刘大麻子到处给人算吉凶、测八字,看风水。
有些时候会帮忙驱鬼、喊魂之类的。
今天,我又跟着师父来帮一户人家算风水。
这户人姓杨,住在镇西边,三十几年前搬迁过去,最近不知从哪发了一笔财,所以在这里买了块地盖房子。怪事就从他房子快盖成的时候开始出现。
先是油漆工刷墙的时候,明明是粉色的油漆,等到上墙就变成的血红色,而且还一直不干。油漆工觉得邪门甩手不干了,后来又请了好几个油漆工,都没用。无奈之下只能把墙刷成白灰,结果,墙刷成了白墙,上面依然血淋淋的一片。不过好歹可以住人了,可住进去后,更加诡异,杨家人每晚总是做 同一个恶梦,梦见一双眼睛,在黑夜中冷幽幽的盯着你看。
这种状况持续了两三天了,那个姓杨的男主人也吓得够呛,终于忍受不住了,到处找大师,想让大师给看看,可是找遍了附近几条街,愣是没有找到什么厉害的角色,最后听说我师傅刘大麻子很灵验,便死马当活马医来求助了。
“师父……”我站在杨家老宅外面,抬头望着这座气派的宅院,心底感叹:真是人比人,气死人啊!这才多长时间,自己混了五六年的工资,才勉强付首付买套小楼房呢,这杨家竟然已经盖了新楼,啧啧,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呐!
“嗯?”刘大麻子背负着手站在杨家门口,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四周。突然间,他的目光定格在远方,眉毛猛的一挑,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。
他回头看着我,严肃道:“走吧,跟着我!”说完话,他迈步朝前方行去。
我急忙跟上。
我刚踏进院门的时候就觉得阴气森森,抬眼望向主屋,只见那屋内烛光通明,有淡淡雾霭从窗口飘散出来,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其中游荡一般,让人头皮发麻。
“小子,愣着干嘛?”
一声喝叱响起,吓的我浑身打了激灵,回过神来才看见我师父刘大麻子站在门槛旁朝我瞪了一眼。
“师……师傅!”
我赶紧点点头,然后迈步往屋里走去。
一进屋子我就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,户主人杨国将搓着手将我们迎了进来,笑眯眯问:“两位大师,你们可算是来啦!”
杨国将长相颇为富态,穿戴整洁,脸上挂满了客套微笑,但眉宇之间带着浓郁的戾气,嘴角有颗黑痣。
他请我们坐在椅子上,并拿出茶水沏好,恭敬放在桌子上说:“这是我托朋友从南京带来的碧螺春,尝尝味道如何?”
刘大麻子端起杯子吹了吹热气,慢悠悠喝了口茶水。
这时,杨国将又掏出一包软中华递给我说:“这是你的烟钱。”
接着杨国将又从衣兜里掏出一沓钱说:“这些是给你的辛苦费。”
我没敢伸手,偷偷瞄了眼刘大麻子,看他没有反对,这才收起来,低头装模作样数钱。
看来这个世界,除了金钱之外,没有任何东西是值得信赖的了!
我在杨国将面前装出来一副贪婪的样子,心里却想到:“这群家伙肯定是有求与我师父。”
我虽然是个半吊子天师,但这些年耳濡目染学了不少本领。比如风水堪舆、符咒画法、招魂、看病,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,反正我懂得挺多,但是都不精深。因此,我也就只能骗骗别人,遇到一些疑难杂症啥的,还得靠我师父刘大麻子。
“杨老板,您这房子,有古怪呀!”刘大麻子摸着胡须沉吟道。
杨国将闻言一惊,慌忙追问道:“刘大师,您说,这房子有古怪?怎么古怪?”
刘大麻子掐指推算了一番,皱着眉说道:“杨老板,恕我冒昧的问一句,您这房子盖得不早,按理说不应该建成这样啊?”
“哦,是这样吗?”杨国将狐疑的问道:“这是我父母留下的设计图,我也搞不清楚啊?”
“呵呵,杨老板,您这样解释也不算错,毕竟现代社会,什么东西都能仿照原来的。但是……”刘大麻子顿了一下,继续道:“杨老板,您家里这栋楼房,建筑构图很不规范,有的地方用土坯夯实,有的地方用木料填充。这样一来,就显得不稳固,再加上您儿子的命盘有缺陷,导致这幢楼房阴气很重。所以,这里面肯定是藏了脏东西!”
“脏东西?”杨天将一阵愕然,他皱着眉头想了想,忽然脸色剧变,额头渗出豆粒大的汗珠:“刘大师,你……你的意思是说,有脏东西缠着我儿子?”
刘大麻子轻哼一声:“这个不太确定,我得先看看你儿子再说!”
“好,好!”杨国将连忙答应下来,他急匆匆朝卧室走去,掀开门帘,只见里面躺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孩,他果然还闭着眼睛睡着。但我看这哥们面色青白,双眼凹陷,牙齿紧闭,隐隐已经有了死相。
杨国将颤抖着探了探儿子的鼻息,确认呼吸还在才松了一口气,转头对刘大麻子说:“刘大师,我儿子没事吧?”
刘大麻子仔细观察了一番杨国将的儿子,点头说:“你儿子暂时没事。但若放任下去,就神仙难救了。“我站在一旁看着刘大麻子,他刚才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,我猜想他肯定有办法救治这个男孩。
杨国将顿时冷汗直流,他擦了擦脑袋上的汗说:“刘大师,您有可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,我只有这一个儿子。”
刘大麻子摆摆手,让杨国将把杨天佑扶起来,然后让他脱掉上衣躺在床上,自己则取出银针,对着他胸膛扎了几针,然后念了一段口诀。随即他把杨天佑翻了个身趴在床上,在他周身大穴都行了针。最后又化了一碗符水,沾湿中指点在杨天佑印堂。杨天佑缓缓醒来,迷茫的睁开眼睛看了看,然后就哭喊着扑倒床上,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:“爸,爸,救命啊!”
杨国将见他哭的伤心欲绝,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,心疼的拍着他的肩膀道:“好孩子,别怕,爸在这里陪着你。”
杨天佑扭头看了一眼,发现自己的父亲,这才止住了哭声。他抹着眼泪坐在床边,抽泣着问:“爸,到底咋回事?我好像做噩梦了。”
杨国将叹了口气说:“没事,爸爸已经帮你请来了大师驱邪!”
说着,他把目光投向刘大麻子,说道:“刘大师,这次多亏了您啊!”
“举手之劳罢了,不足挂齿!”刘大麻子捋着胡须淡淡说道。
“大师,劳您看看我儿是不是没事了啊。”刘大麻子点点头,走上前去抓住杨天佑的胳膊,仔细检查片刻,眉毛拧成了一团,表情凝重的说:“这件事恐怕还没结束,而且有些棘手。”
杨国将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惶恐之色:“大师,我儿子真的被脏东西附体了?”
刘大麻子摇头,说这个不太确定,他需要取来工具才能确定,所以只将我留在杨宅瞧着杨天佑,自己回家去取工具。不过这一来一回就到明天了。
“嗯,好的,麻烦刘大师了!”杨国将说着站起身子,亲自送他出了门,临走之际,刘大麻子悄悄塞给我三张符纸。我忍不住问道:“师父,这是?”
刘大麻子瞥了我一眼,道:“晚上若是杨天佑有异常,就用符纸贴他天灵盖,可暂且镇住一段时间。”
“呃……”我尴尬的挠挠头,说道:“师父,这不是电影里控制僵尸的法子吗!”
“控制僵尸?”刘大麻子嗤笑一声:“杨天佑的情况属于‘鬼上身’。一旦夜里阴气重阳气不够,就会愈发严重,这符可以镇住阴气,保住阳气不外泄,如果没有今晚杨天佑就得变活尸!”
我惊出一身冷汗:“那我在这里岂不是很危险啊,师父我要和你一起走。”
“你想的倒美,你走了杨家必然要出大事!”刘大麻子瞪了我一眼说道:“守好今晚,明日鸡叫三声我就来了。”我撇撇嘴。
刘大麻子哼了一声,说:“不用太担心,这三张符够你安全到天亮了,今晚一定守好杨天佑。”
我苦笑道:“师父,万一杨天佑突然变活尸,我怎么挡得住啊。”
“那你就死啦死啦滴!”
刘大麻子撂下这句话,便扬长而去。
我站在屋内,看着昏睡的杨天佑唉声叹气。虽然我知道杨天佑没什么大碍,只是受到了一些惊吓,等明天早上起来,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。但刘大麻子的嘱托却让我感觉很棘手,万一杨天佑半夜变活尸了呢?
不过,我想到这,立刻甩了甩脑袋。杨天佑现在还是人,哪怕他变成鬼,顶多咬伤几个人。而且他现在还没完全变成鬼呢,只要自己守好门户,不让其他闲杂人进入房间,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。
想到此处,我心头一宽,也跟着躺到床上,眯上了眼睛休息。
这时,杨天佑忽然翻身抱住了杨国将,低声说:“爸,我好害怕,你抱紧我!”
杨国将抚摸着儿子乌黑的短发,柔声说:“乖宝贝,别怕啊,有爸爸在呢。”
我感觉很怪异,一对父子却抱在一处,虽说一般人遇到这事害怕很正常。但他们两个是父子关系,而且还是两个成年人,一个五十多岁,一个二十五岁,就显得很诡异了。
我听了一会儿他们父子俩谈话,渐渐困倦,便沉浸在梦乡之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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